新華網上海9月26日新媒體專電(記者張建松)如果評選百花中的“中秋之花”,非桂花莫屬。月亮、玉兔、桂花,是公認最具代表性的中秋文化物象。作為我國傳統名花,桂花自古以來深受人們喜愛,甚至有中秋節折桂互贈的習俗。 豪放浪漫的宋代詩人蘇東坡任杭州通判期間,與杭州知府楊元素是交往甚密的好友。位于杭州的天竺山以桂香馳名。中秋之際,有人采天竺山桂花送給蘇軾,東坡分贈給好友元素,還寫下《八月十七日天竺山送桂花分贈元素》一詩,記錄兩人君子之交的情誼。 “月缺霜濃細蕊乾,此花元屬玉堂仙。鷲峰子落驚前夜,蟾窟枝空記昔年。破裓山僧憐耿介,練裙溪女斗清妍。愿公采擷紉幽佩,莫遣孤芳老澗邊。”詩中的“蟾窟枝空”即蟾宮折桂,暗示元素當年登科之事,東坡巧妙地借桂花品質超群贊揚好友。 在萬紫千紅爭奇斗艷的百花中,桂花“顏值”不算高,但她芳香四溢沁人心脾的“花味”無與倫比。中秋月圓,玉露生涼、丹桂飄香,與高掛天宇的明月清輝遙相呼應,天上人間,完美組合。宋代女詞人李清照酷愛梅花、詠過菊花,仍將桂花推為“花中第一流”。 她眼中的桂花是:“暗淡輕黃體性柔,情疏跡遠只香留。何須淺碧深紅色,自是花中第一流。梅定妒,菊應羞,畫欄開處冠中秋。騷人可煞無情思,何事當年不見收。”在推崇桂花“冠中秋”的同時,李清照還為桂花沒有被屈原收錄在《離騷》中抱不平。 桂花貌不出眾卻很有“內在美”,這種品格深受女詩人喜愛。南宋女詩人朱淑真的書窗下,一定種植了一棵桂花,因為她在一首詩中寫道:“彈壓西風擅眾芳,十分秋色為伊忙。一枝淡貯書窗下,人與花心各自香。月待圓時花正好,花將殘后月還虧。須知天上人間物,何稟清秋在一時。”女詩人以花自許,托物言志。 唐代著名詩人白居易對桂花情有獨鐘,寫過許多“桂花詩”。有一次,他在蘇州東城的樵牧場看到一棵桂花,“惜其不得地”,還賦三絕句以唁之。其中一首寫道:“遙知天上桂花孤,試問嫦娥更要無。月宮幸有閑田地,何不中央種兩株。”白居易老年回憶江南生活時,還把“尋桂子”作為一大樂事:“江南憶,最憶是杭州。山寺月中尋桂子,郡亭枕上看潮頭。何日更重游?” 唐代詩人張九齡遭讒貶謫后寫了十二首《感遇》詩,第一首就是寫桂花。“蘭葉春葳蕤,桂華秋皎潔。欣欣此生意,自爾為佳節。誰知林棲者,聞風坐相悅。草木有本心,何求美人折?”詩人借物起興,自比蘭桂,抒發內心深處清高氣節。 中秋月圓之夜,最易觸動客游他鄉的詩人思念之情。桂花與月亮一起,常常成為他們思鄉的“情感代言人”。唐代詩人王建的《十五夜望月》膾炙人口。“中亭地白樹棲鴉,冷露無聲濕桂花。今夜月明人盡望,不知秋思落誰家?”寥寥數筆,就把人們帶入一個月明人遠、思深情長的唯美意境,唱嘆有神,悠然不盡,引起許多人情感共鳴。 月宮中的嫦娥、桂樹傳說令人浮想聯翩。南宋詩人楊萬里曾贊美桂花是天上的仙樹:“不是人間種,移從月中來。廣寒香一點,吹得滿山開。”初唐詩人李嶠的《中秋月》構思別致大膽,詩中寫道:“盈缺青冥外,東風萬古吹。何人種丹桂,不長出輪枝。”詩人沒有詠嘆中秋圓月的美好,而是奇妙遐想月中的桂花樹,為何不因生長而伸出月輪之外?異想天開,妙趣橫生。 |